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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珩細細解釋完，又繼續道：「這個交換生的申請條件極其嚴苛，我年前嘗試著遞交了資料，沒想到申請上了。」

「申請上了會怎麼樣？」時依疑惑問。

時珩緩緩道：「去d國一年。」

時依一怔，空氣有片刻的靜默，小姑娘稚嫩的聲音變得認真：「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能要出國一年？」

「嗯。」

小姑娘沒有立刻說話，思考半天才又道：「我沒意見，哥哥想去就去吧，也不用擔心我，王醫生說我出院後恢復了就可以去上學，我在學校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只是……」

她遲疑片刻又道：「只是蘇哥哥呢？他怎麼辦？你離開了他會難過的吧？」

「所以我在等他回來，然後親口問他，他讓我去，我就去。他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哥哥我問你，你自己呢。」小姑娘抬眼看自己的哥哥：「你自己想去嗎？」

時珩沒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回答不了。

他不想去，因為他害怕離開。他有太多的牽掛，他怕他離開了，他愛的人就會再也不屬於他了。畢竟，沒有誰會一直待在原地等著他。

他很想去，因為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在那裡他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遇見很多人，抓住很多機遇，或許改變一生也說不定。他在泥地里滾了太久，他也想要抓住機會爬起來，他也想站得高高的，看得遠遠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想記起，卻又不得不記起的一件事。他與蘇沐琛簽訂的包養合同為一年，這一年裡他不屬於他自己，他屬於蘇沐琛，只有蘇沐琛才可以決定他的去留。

其實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只能問蘇沐琛，他讓他去，他才可以去。他不想讓他去，他也去不了。

*

從a市到h市走高差不多三個小時，趙起開車極穩，蘇沐琛在后座昏昏欲睡，可在經過臨江別墅地帶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就從路邊的草從竄了出來。

眼看就要撞到人，趙起幾乎是下意識踩了急剎，方向盤右轉打死，急剎也沒擋住車的慣性，硬生生向右甩出兩米，狠狠撞在公路的護欄上，一聲尖銳刺耳的撞擊聲響徹耳膜。

趙起左右看了一眼，這輛車子性能極好，那麼大的力度撞在護欄上，也只把保險槓與引擎蓋撞變形，車子本身並沒有出多大的問題。

回頭看了一眼，老闆面無表情的坐在后座，看上去一點問題也沒有，於是他自己開門下車去處理這件交通事故了。

「是你？」看著眼前從草叢裡跑出來的人，趙起一愣，覺得他莫名眼熟。

怎麼能不眼熟呢？他見過的，時老二。

「又是你？晦氣。」時老二看到他也不由得啐了一口，他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只想來h市最豪華的地區碰個瓷，好歹搞點錢，結果怎麼都沒想到又碰到熟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