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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过棋子（第2页）

这三年，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她几乎从不过问他的事，而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只不过偶然遇见，她总会莫名其妙被他迷住眼。她总爱偷偷摸摸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捕捉他的一颦一笑。

没人知道，当她碰巧与他目光对撞之时，她的瞳孔会“刺啦”

一声燃起烟火。他每每总是先将目光移开的那人，而后她总会垂眸，藏匿起瞳中淡淡失落。

她曾经问过嫦余：“姑姑，你说，这种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民间话本里所描述的喜欢？”

嫦余姑姑是这么回答的，可回答得并不肯定。

林藏烟不确定这是不是答案。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与他的偶遇、回避与他有关的消息。

姑姑说，天子充盈后宫乃是一种政治手段，她应该多加宠幸后宫君侍，做到雨露均沾，尽早诞下皇嗣。

林藏烟对这种事情格外排斥。她除了同君后行过周公之礼，再没碰过其他人。哪怕是肖语常先被纳进宫，洞房花烛夜里，林藏烟也没碰过他。她不想碰其他人，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辛在水想要什么。

可是，那一次意外，打破了她一直以来恪守的准则。

她宠幸了肖语常。不过一次，他竟然怀上了皇嗣。

举国上下都在欢庆着，可林藏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肖语常顺利诞下皇女的那一天，林藏烟在尚书房里待了一夜。

她想，他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更讨厌自己？

想着想着，她好像想通了。

她可是皇帝，一国之君。宠幸君侍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民间哪个女子不是三妻四妾？以往的皇帝更是后宫佳丽三千。就连她母皇，年轻时在花楼里都有许多情人，可父君也能理解她呀。

怎么他就不能理解自己？

他不理解自己，那就证明他们俩人不合适。

对，就是不合适。

那她就不要再管他了，她要与合适的人在一起。

自此以后，她破罐子破摔，夜夜在鸣泷殿留宿，对肖语常百般宠爱。

她以为，她的心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

可没想到，那天李太医道出他三年前重病之事时，她却感觉谈虎色变。她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生气。

哪怕只是普通君侍偶感小风寒，都会想办法唤来寿药房里最好的医官看诊，身边会有好些人百般呵护，且总是大张旗鼓想要传进她耳朵里，期待她能过去探望两眼。

偏偏这人如此心骄气傲，命悬一线宁可无声无息地死在净安殿，也要警告众人不可将消息传出去。

她不敢去想，万一，李太医当真没能把他救回来……她只觉得惶恐。

“有点害怕……”

林藏烟断断续续道出好些心中所想，边说边往口中灌酒。说到这儿，她隐隐约约已经有些醉了。

左靔然看不过眼，抢过她手中酒杯：“你别喝了。”

林藏烟红着双颊，眸中覆着一层水雾：“我想……离他近一些。”

说完，她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

左靔然将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暗暗叹了口气。

片刻，她也弯下腰趴在林藏烟一旁，盯着林藏烟翘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她眸中闪过寒光：“肖贵君，也不过是你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我也是。你也是。”

好一盘棋。

左靔然闭上眼，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