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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打的,我看這傷口挺,你褲腳上還有泥水,是下午來上學的時候?故意避開你在家的時候以防你爸媽知道?」
郭榮急忙低頭看褲腳,上面乾乾淨淨的才想起來那條小巷很乾淨,下意識反駁,「那沒泥。」
他說完,空氣倏然一靜,似乎有著落雪的冰涼。
發覺情況不對,郭榮抬頭,不期然撞進她肅寂的冷眼中。
他心口猛地一跳,後知後覺在嘴裡咀嚼兩遍剛才那句話,然後反應過來,他被徐藝秋詐了。
郭榮原本就弱白的臉,一下白得幾乎透明,口罩下的唇都血色盡褪。
心臟狂跳,脊背生寒,怕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徐藝秋看著他的眼認真重問一遍,「我們學校的,還是外校的?」
郭榮怕多說多錯,眼睛閃了閃,捏著拳頭錯開被她攥住的視線,快轉過身去。
徐藝秋看著他微微蜷起的背影,等了一分鐘都沒見人重轉回來,心裡涼了半截。
她失落地嘆口氣,溫聲低語:「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被欺負了會告訴我的,看來是我多想了。」
她說完後,郭榮半晌沒動,只是蜷起的脊柱慢慢壓得更低,像是背負千斤重的旅者,孤獨又沉默地走著。
徐藝秋心裡剩下的半截也涼完了。
倒不是對他不信任自己的失望,這幾個月她對郭榮的為人看得再清楚不過,而是心涼用激將法他也下決心不交代,這樣恐怕還會有第二次欺負。
不過她干著急也沒辦法,不清楚情況,就不敢貿然跟李軍發說,不然辦了壞事更麻煩。
直到上課前二十分鐘,周秋白和6長青來上晚自習,事情才出現轉機。
他倆才打完球回來,出了一身汗,渴得不行,6長青噸噸幾口喝完杯子裡的水,拿著水卡準備去接水,走兩步忽然想起來卡里沒錢了,敲敲郭榮前面的桌子,問他借水卡。
卻見郭榮聽見敲桌聲音身子抖了抖,「哦」一聲,全程低著頭掏水卡給他,看都不看一眼。
6長青嫌一張薄薄的卡放桌上不好拿,加上他站在路上,距離有些遠,「遞給我啊。」
郭榮又把水卡往外推推,同樣低著頭不看他。
6長青發覺不對勁,盯上他的臉,「你怎麼還戴個口罩?在班裡還戴著你悶不悶?看著遞給我啊。」
郭榮不把吭氣,身子往牆根挪了挪,想避開他的視線。
6長青從他移動時小心的動作中看出什麼,眼睛眯了眯,走過去過去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別過來。
郭榮想掙開,但6長青做事乾脆利落,直接上手摘口罩。
那張沒幾塊好皮膚的臉再一次暴露在空氣中。
6長青英挺的臉一沉。
周秋白熱得渾身直冒汗,正慢慢喝著徐藝秋提前給他們接的涼水,瞥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倒吸一口冷氣,猛地站起來,「臉怎麼回事?郭榮,你被人打了?」
6長青抬起拇指在他臉顴骨上的淤青上重重按下去,郭榮疼得「嘶」一聲。
6長青冷聲:「還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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