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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不要着急，看她会不会主动打电话找你。如果她不找你，你明天再找她。

  ——你就和她说，她想要的那个合作方我们可以帮她打招呼，但不可能是6总亲自出面给她找。二太太可以帮她问一句，如果她愿意以后不再见6总的话。

  ——然后你看她的态度。如果她仍然比较犹豫的话，你可以话里话外暗示她一下，如果她不知进退，那招呼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负面的。

  6知远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一句句教律师威逼利诱，面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神却闪烁了几下，不经意地又瞟向她的脸。

  她的脸，此时是一张矜贵却又锋利的模样。

  她压低了声音和律师说话，已经极尽亲和温顺，却仍掩不住她一句句教人诛心的时候，语气里的沉稳和锋芒。

  第一次见这张脸的时候，他觉得毫无特色。

  原来没有特色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意变换特色。

  这张脸，乃至她整个人，都是一张完美的画布。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画成任何样子。

  宛如鬼魅一般，千变万化。

  然而无论她怎么压低声音和语调，在见识过她的杀人诛心之后，6知远都不可能再相信，她是个人畜无害的乖巧下属。

  沈轻程。他在心底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好一把人畜无害的刀。

  这边的沈轻程不知道他心底的起伏，已经打完了电话乖巧坐着。

  6知远也不说话，车子一路向沈轻程住的别墅开去。

  然而只开到一半，6知远就收到了苏樱的分手短信。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眼望向沈轻程。脸上浮现一个似有似无的笑。

  ——沈小姐好手段，好效率。

  沈轻程听他如此说，便知道苏樱已经放弃了。于是笑。

  ——是6总支持的好。您今天当着她的面上我这辆车，态度已经非常清晰了。不然哪有这么快。

  好下属啊好下属。6知远在心底感叹。领导的话句句不让落地，所有的功劳都归在领导头上。

  这种油腔滑调职场老油条的架势，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于是他也原样寒暄回去。

  ——干这份工作，沈小姐屈才了。

  ——哪里哪里。

  正当沈轻程以为老板要这么和她商业互吹下去，却听到6知远话锋一转。

  ——你觉得，苏樱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轻程一愣，旋即敷衍过去。

  ——这我哪知道。您高看我了。我只知道，苏小姐很漂亮。

  6知远却不依不饶。

  ——你说她害怕御姐型的人。但她也是这种风格。人家在创业，也是个老板。

  沈轻程知道6知远是没打算让自己逃过去了。于是敛容，想了想说，

  ——人总是会被刻骨铭心的失败经历影响。

  ——我们总是觉得，如果变成曾经打败自己的那个人的样子，就不会再输了。

  一句话在6知远心中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