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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炕上坐了一會兒之後，林霧跳了下來，穿上鞋子走了出去，走出屋子之後，向來聽力敏銳的顧懸一下子就聽出了林霧的腳步聲然後轉過頭，看到乾淨好看的少年朝著自己走過來，站了起來。

「顧懸！我聞到了魚骨頭的味道！好香啊！」

林霧站在顧懸的面前，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嘴唇，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眨了一下，剛剛睡醒，青年清亮的聲音中還帶著鼻音，聲音都顯得比平時軟糯幾分。

心裡柔軟了一些，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的鼻子輕輕的彈了一下，指尖的柴灰不小心染在了林霧的鼻子上，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和可愛，讓他想到了以前小時候在灶爐里發現的偷偷跑進去，鬍子上染了灰塵的小貓。

而且那隻小貓也喜歡吃魚。

「馬上就煮好了，你坐在那邊凳子上先等一會兒。」

林霧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院子裡的凳子上，和顧懸說起了今天選拔的情況。

當顧懸聽到林霧說他是第一個筆試完交卷的知青的時候，心裡也為他驕傲。

不過想到今天好像聽黃書記說，顧家村小學為他們學校的老師有專門安排食宿的時候，忽然有一些走神。

這會兒聽到林霧在講他今天遇到有的事情的時候，一雙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睛裡也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愫。

這邊林霧還在興高采烈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分享著今天遇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朋友，叫作尹翔，總是忍不住叫成「音響」，最後還提到了周奕辰，想到周奕辰下午的時候對自己說「加油」總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林霧說到這些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顧懸的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同時漆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寒意。

「顧懸，我覺得我今天面試和筆試都挺順利的，但是一共十幾個人選兩個崗位，會不會把我篩選下去呀？哎！競爭真的太大了，好多年齡比我大十幾歲的人也來了……如果我沒有被選上的話，就拿不到那麼好的福利，我自己上工又掙不了多少工分，感覺在你這裡白吃白住，總感覺你養著我這個米蟲。」

在林霧轉過身，看向顧懸，並問顧懸的時候，顧懸臉上瞬間恢復正常，然後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我白養你一輩子都心甘情願。」

明明語氣平淡，沒有多少波瀾，就像是回答今天晚飯吃了什麼一樣，平時內斂安靜，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是卻說出的話比世界上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要好聽。

「你好會哄人啊！」

林霧嘴角上揚，眼睛彎彎，好看的眼睛裡仿佛有星星一樣，忍不住說了一句。

顧懸眉頭皺了起來，看著笑的開心的青年，眉頭又舒展開來，眼睛上挑了一下，

「我沒有再哄人，我說的是我的內心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