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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第2页）

&1t;br>&1t;br>话说到这里，法米尔第一次在自己言时顿了顿，“您不在皇城，这三个团形同虚设，阿约娜有的是办法控制它们。军演改道的消息也不见得能顺利抵达塞克隆堡。”

&1t;br>&1t;br>“那我要回去吗？”

&1t;br>&1t;br>“要回，”

法米尔似乎早就对这一切分析过无数遍，回答起来丝毫没有停顿，“但不是现在。等特卡里行动结束再走，才能表现出您无法两面兼顾的窘迫。但您也不用真的走。您要返回的事只要‘不小心’泄露出去，得到消息的阿约娜就会立刻行动。”

&1t;br>&1t;br>“哦？”

&1t;br>&1t;br>莱莫瑞恩抬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垂站着的法米尔，“出不可能被执行的命令来混淆视听，让阿约娜放下防备放心行动……你说得好像我比阿约娜更想她动手一样。”

&1t;br>&1t;br>“……”

&1t;br>&1t;br>见法米尔垂着头不接话，莱莫瑞恩冷笑一声，提醒道：“你父亲可还在皇城里呢。”

&1t;br>&1t;br>果然，听到皇帝把这件事挑明了，法米尔指尖一颤，终于有了反应。&1t;br>&1t;br>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莱莫瑞恩的眼睛：“那他……要么被软禁，要么被处死。”

&1t;br>&1t;br>“也可能背叛。”

&1t;br>&1t;br>皇帝冷冰冰的话里压抑着一丝杀意，法米尔毫不回避地迎接着他的视线，两人同时陷入沉默。&1t;br>&1t;br>片刻后，还是莱莫瑞恩先放松了下来。他收回了目光，将身体倒向椅背，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别紧张，法米尔。我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不过……&1t;br>&1t;br>“你不恨我这个决定吗？毕竟那可是你的父亲。”

&1t;br>&1t;br>仍然是毫不犹豫的，法米尔再度垂下眼，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只忠诚于您，陛下。”

&1t;br>&1t;br>又是短暂的沉默，莱莫瑞恩忽然小声地笑了起来，他不再抬头，只挥了挥手：“下去吧。”

&1t;br>&1t;br>法米尔退出了门外，从外面将门带上了。听他脚步走远了，莱莫瑞恩将兜里的传声水晶掏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人已经走了。”

&1t;br>&1t;br>“……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法米尔头脑很好，有些事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你以前只派他做些杂事，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1t;br>&1t;br>水晶中传来了休斯的声音，他已经抵达了此行第一个中转站，在休整期间和莱莫瑞恩取得了联系。听到好友这么说，莱莫瑞恩不置可否：“聪明是聪明，但有点太过聪明了。”

&1t;br>&1t;br>“那不是正好吗。上次他一个人在收藏室盯着特卡里，也把事情处理得很漂亮。就这一点

来说，他比赞迪做事还要可靠。不过莱莫，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完全信任他人，但也不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1t;br>&1t;br>“你嫌我说话太直接，怕我把你推荐的人吓跑了？放心吧，他可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脆弱。”

莱莫瑞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站定，“你那边怎么样了？”

&1t;br>&1t;br>“一切正常。我们现在和商队汇合了，精灵派来的人也和我们的人接上了头，一位长老协助我们加固了封印。目前来看，我们还没有被人盯上。”

&1t;br>&1t;br>“那就好。接下来会有比较长的一段路途无法联络，一旦抵达新的据点，记得给我联系报平安。”

&1t;br>&1t;br>“那是自然。”

&1t;br>&1t;br>休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莱莫瑞恩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看到法米尔的身影在楼下出现，沿着广场的大路越走越远，于是收回了目光。&1t;br>&1t;br>“休斯。”

&1t;br>&1t;br>他对好友说道，“不管将来你在外面听到什么传言，都要优先你现在负责的这件事。不要乱了阵脚。”

&1t;br>&1t;br>这话说得有些不祥，让远在北方的休斯有些踌躇，半晌才答道：“我答应你。”

&1t;br>&1t;br>传声水晶上的魔法光芒闪了闪之后熄灭了，时间不早，休斯要继续赶路了。&1t;br>&1t;br>莱莫瑞恩将它收回口袋中，垂眼盯着面前的地图，又想起休斯之前提到过的四大领主的立场。&1t;br>&1t;br>克拉迪法疆域辽阔，大大小小的领主遍布各地，世袭了爵位的贵族也多如牛毛，但提到四大领主，指的永远是那四大家族的掌权人，这个代称也是民间称呼那几人的一种习惯。&1t;br>&1t;br>盘踞在帝国东部苏托平原附近，占据了整片苏托林地，年事已高的苏托领主提休·波利考斯、拥有整个萨兰弥莱斯，将帝国南部大片山脉和平原掌握在手中，却不问世事、整日闭门不出的大领主帕恩·卡尔索斯、蝰蛇夫人阿约娜的丈夫、领地在西北部的科尔坦斯，却常年待在皇城府邸，掌控着皇家护卫军的大公爵阿兰提·亚列德，以及以帝国西南面的菲尼斯为据点，常年往返于西部特西塔城与塞克隆基地，大半辈子生活在军中的大将军劳伦斯·凯安。&1t;br>&1t;br>这四个人里，有人已经背叛了克拉迪法的皇帝，转而投向了那个人。&1t;br>&1t;br>莱莫瑞恩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会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1t;br>&1t;br>桌上的沙漏掉了个个儿，与其相连的报时器出了有节奏的嗡鸣声。莱莫瑞恩压了一下沙漏上的金色按钮，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1t;br>&1t;br>他站起身来，走进了没有窗的内室——等候会面期间，法米尔把一些重要的资料放在了这里。&1t;br>&1t;br>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画像，上面画的是瑟莱提安登基时的肖像。&1t;br>&1t;br>莱莫瑞恩和曾祖父有七分相似，尤其那双略微狭长、眼尾微挑的眼睛，几乎和瑟莱提安的一模一样。但相比瑟莱提安意气风的恣意张扬，莱莫瑞恩则显得过分压抑了些。这种忧郁的气质源于他的母亲——温柔又善良的王后希尔·玛法瑞安。莱莫瑞恩遗传了母亲温柔和顺的眉相，这让他看起来比前几任皇帝多了几分秀美，少了些许粗犷。&1t;br>&1t;br>莱莫瑞恩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画像看了一小会儿，接着便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桌面上，法米尔留下的东西正摆在显眼的地方。&1t;br>&1t;br>几张叠起来的、大小不一的纸张摆在桌上，被一本宗教书籍压着。莱莫瑞恩把书挪开，一抹刺眼的红色映入眼帘。&1t;br>&1t;br>“……这家伙。”

&1t;br>&1t;br>皇帝皱起了眉。那张摆在最上面，紧挨着书本的纸看起来破破烂烂

的，最糟糕的是还黏糊糊的——粘稠的红色液体浸透了这张纸，并随着它和其它东西接触，沾得到处都是。&1t;br>&1t;br>莱莫瑞恩把书丢到一旁，小心地拿起了那张纸，仔细辨认着上面那些被刀划成两半的名字。读完后，他把它团成一团丢到了桌脚边的铁桶中，激起一片黑白斑驳的烟尘。&1t;br>&1t;br>一张张纸被展开，阅读，然后揉成一团丢入铁桶。莱莫瑞恩拿起了最后一张纸，它看起来像是随便从哪个记事本上撕下的一角，上面只写了一句话。&1t;br>&1t;br>“阿兰提·亚列德死亡。死因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