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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對著她說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旁處，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心虛。

可姜離如今只覺頭暈目眩，聞言忙不迭應道：「好，我等你。」

6生鬆了一口氣，轉過身，逃也似地掀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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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了先前的教訓，6生這次很快便回來了，進了帳中，倒出熱水將巾帕打濕，轉身正要遞給姜離，忽見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人不知何時竟挪到了榻上。

動作一滯，6生放緩腳步，走至床前。

帳篷里只點了一根蠟燭用來照明，只見融融的燭光下，少女面色酡紅，鴉睫低垂，睡得很是香甜。

想來是酒氣上頭，忍不住睡下了。

盯著看了片刻，6生挪著步子靠著床沿坐下，捏著巾帕，小心翼翼地落在那張緋紅的臉上。

水汽蒸發，潮潤的巾帕觸及滾燙的臉上，冰得姜離悶哼一聲，抬手便將那帕子擋開，一對娟秀的眉毛微微蹙起。

眼睛還緊閉著，嘴巴卻不滿地嘟囔起來。

6生動作一僵，不由得啞然失笑。

擾人清夢固是不對，可他卻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人睡去。

是以，只得用熱水重浸過巾帕。

待淨面後，又牽起她的手，一根根地擦拭乾淨。

做完了這一切，6生方站起身，拉過一旁的被子將人蓋嚴實，連同雙手一併塞進被褥里，方鬆了口氣。

見燭光晃眼，便走至桌旁，將蠟燭吹滅，自己則靠著桌子，閉眼休憩。

約莫到了戌時，外頭的動靜終於小了些，想來是「慶功宴」散場，眾人各自回營了。

思緒流轉間，6生只覺周身疲乏，迷迷糊糊之中，竟就這麼睡著了。

時至半夜，一陣冷風幽幽鑽進帘布，驚醒了帳內的人。

6生驟然睜開眼，目光落向半敞的帳篷門帘，心臟猛地一跳，來不及思考，站起身便往床榻邊走去。

只見本該躺在那處的人竟不翼而飛了。

人不見了！

一個飲了酒的宮女，大晚上的能去哪裡？

心中閃過無數個糟糕的念頭，6生不再猶豫，出帳尋人。

所幸只繞著帳篷走了半圈，便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的姜離正縮成一團，靠在帳篷背後，坐在草地上，仰起頭痴痴地看著天。

見狀，6生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抬腳走至跟前，輕聲道：「夜裡風大，跑出來作甚？」

姜離愣怔片刻，聞言扭頭看過來，見是他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雀躍，艱難地支起上半身，便來拉他的手：「6生，快過來坐。」

思及她腿腳不便，恐加重傷情，6生冷著臉坐了下來，低聲斥道：「你可知這是野外，不是宮中，大晚上胡亂走動，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