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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怎么行哪?我阳八龙之赤龙,想当年也是纵横江湖的豪侠,能做这种下作事情?况且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遇上你这么孜孜以求的武学奇才,怎么能不好好的切磋一下。”
赤龙宫子建一副认真模样看着橙老十,那副恭敬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草莽小子得遇名师时的那种狂热。
“赤龙前辈,”
橙老十一脸苦样子,根本在板凳上坐不住,半弓着身子陪站在赤龙的身侧,那颗高贵的头颅也低到了茶壶嘴以下,“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哪,也不是不行,”
宫子建的底线往后靠了靠,给橙老十在夹缝中让出一个大口呼吸的机会,“但,这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能,能,前辈请讲。”
橙老十的腚撅得比头还要高傲。
“你也知道,我在阳山一坐就是五十年,五十年来,我不问世事,也不理是非,本来哪,天年将至,往事和今生都将随风而去。可你这一去,反倒是破了老夫的这一丝执念,竟然有了薪火相传的心思。这样好了,你去给老夫找一个合适的传人。全当这段因缘的终结。”
赤龙宫子建苍老的眼神中流露出孩子般的童真纯粹,那种未经世事的清澈,足以洗涤尘封的人心。
“不为难,”
橙老十不问自答,想到了赤龙宫子建的前面,脑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双脚在地上划来划去,在计算着他见过的那些惊才绝艳都年轻人,“但不知道前辈对传人有什么要求?”
“要求?”
宫子建像听到什么世界难题一样,一下就陷入了冬眠式的思考中,橙老十的大腚实在是撅得难受,不得不扶着老腰站了起来,顺势跺了跺麻木的脚,也振动一下尘封的心,然后又一脸恭顺的双手交叉在身前,身体微微的侧向宫子建,在所有人的看不到的地方,一根三寸长的针已经藏在了他的手掌里。
宫子建那清澈的双眸,开始变得浑浊起来,仿佛是从阳仙山,降临这俗世之中,沾染的尘埃,污秽了那双纯粹的眼。
又好像是回望这百年的人生,前半生的波澜壮阔,后半生的青灯古籍。也不知是大江大河见多了,所以心才会如此平静坦然。或是许久没有见大风大浪,所以人才如此平常知足。
这一刻,他仿佛是忘掉了世界,忘掉了过往,也忘掉了自我,携带着一颗纯粹的心,在无边的浩瀚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
孤独的像那冬天里从枝头摇曳而下的最后一片树叶,看向萧瑟的大地时,那种冷漠和无助,是师长死寂,是故友凋零,是江湖不在。
所有的情感,如同高山上的溪流,淌过一路崎岖,终将汇入大海,在他的灵魂最深处出终极一问——我是谁。
就在宫子建物我两忘,进入那个道法之中可遇不可求的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时,与他毫不相干的外部世界,又有了新的变化。
橙老十试探了几次,终于确定了赤龙进入了深度最深的那种入定之中,他本来不该如此大意,大抵是五十年的青灯古籍,沾染了太多圣人的恢宏气度,忘了凡人的睚眦必报。
橙老十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手里的长针不再隐藏,弯腰撅腚的谦恭也早就收了起来,人也从恭顺的身侧,转到了危险的背后。
“呸,老东西,叫你声前辈,你就真的飘了?五十年了,江湖还是原来的江湖吗?”
橙老十终于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包袱,这一针就要了结两人数日的恩怨,以及他这一路上的委屈。
“住手,”
丁亥出声喝止了橙老十,人也挡在了赤龙身后,将两人隔了开来。“做人不能这么卑鄙。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较量,这种先做舔狗,再做疯狗,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呵,”
橙老十看着拦住前路的是那位自称赤乌将军的家伙,心里却又觉得好笑,人大抵最不敢面对的就是真实的自己,总要用一些虚伪的头衔来装点自己,将自己的懦弱牢牢都包裹在这些金光闪闪的名头之中,让自己看起来也像别人一般,但装出来的富贵,又怎么能是真的富贵?
“丁姑娘,你骗的了这个久别江湖的老东西,骗得了这两个少不更事的小娃儿,你可骗不了老夫。你既不是什么赤乌国的将军,也不是什么紫狐国王子的未婚妻,甚至也不是赤乌国失踪的十二公主。”
橙老十的双眼盯向眼神躲闪的丁亥,后者明显是那种秘密被戳破的心虚,甚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险些就撞在入定的赤龙后背。显然,橙老十不满足于对方的愧疚,他要从灵魂深处击溃对方,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对方无比危险。
“你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你只是一个长城劳夫的女儿,你是生来便叫丁亥,你的烙印不在脸上,而在心里。那个脸上刻着丁亥字样的赤家公主,早在十几年前就香消玉殒了,这里面怕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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