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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舟分明已经表现出喜爱之情,自上次马棚一别,林鹿不是没想过六皇子为何没能信守承诺,可转念一想人家是皇子,再落魄也不至于将他一介奴才时刻记挂在心上,便释然了许多。
如今再次见面,林鹿又是处在惹上麻烦的尴尬境地,不由有些焦躁:“小的只是宫里再寻常不过的下人奴才,六殿下贵为皇子,实在不该与小的交往过密,殿下还是……”
他强行扼制住自己过于泛滥的怜悯心,不想关心为何沈行舟小小年纪就须饮酒,也不愿惦记沈行舟如何避开侯府侍从夤夜至此。
“我年岁不足入国子监……”
沈行舟却一头栽在林鹿肩窝,自顾自嘟囔了起来:“学识、交友……母亲担心我赶不上前头五位皇兄,于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要推我赴宴——我喜欢母亲,不想她因我唉声叹气,就算不愿,也都、也都遂了她的意了……”
看样子沈行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温温热热,压在身上倒十分暖和。
林鹿咬咬牙,心想与醉酒之人说不通道理,于是忍着身上伤痛挪了挪,好让沈行舟趴得更稳当些。
沈行舟抬手至林鹿鬓边,勾指挑出一缕鬓发缠绕着把玩:“……鹿哥哥,咱们逃吧!”
似在撒娇
“逃?”
林鹿险些被气笑,无暇再去纠正沈行舟对自己的称呼,难以置信地重复吐出一个单字。
堂堂皇家贵子,与他一个收监待罚的奴才说什么“一起逃”
?!
“是呀,”
沈行舟半阖着眸子,将林鹿抱得更紧,“听闻大周南疆,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咱们就逃到那去……”
沈行舟支起上半身,两只小手撑在林鹿不甚结实的胸脯上:“鹿哥哥以为如何?”
“奴才、奴才……”
尽管看不清沈行舟面容,但林鹿还是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醉乎乎的小皇子神智迷蒙,尽管扶着林鹿,也是左一下右一下地轻晃,不知不觉离得林鹿极近,红润的唇瓣微微翕张,呼吸间吹出幽幽酒香。
林鹿一下红了耳朵。
谨小慎微的性子使得他不习惯与人亲近,之前次次碍于皇子身份隐忍下来,可沈行舟在林鹿面前到底也还是个同龄人。
“六殿下,请你自重!”
林鹿忽然使出浑身力气将沈行舟掀了下去,自己被绑动作不便,也跟着往地上倒去。
他下意识闭上双眼,以为会跌到地上。
“鹿哥哥,是、是我压疼你了吗?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沈行舟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扶住林鹿,颇为紧张地伸出小手在林鹿身上到处摸索,没头没脑嘟囔起来:“…我不认得那些姐姐,她们一个劲儿朝我敬酒……”
“我想拒绝,可母亲说过,不得拂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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