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看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自序 人生几何(第1页)

自序:人生几何

据说,每个人一生的饮食习惯,九岁时就已经养成,南方人爱吃大米,北方人爱吃面食,都是在九岁之前形成的。不管生活环境如何变迁,即便是北方人去了南方,南方人来了北方,饮食习惯九岁之前形成定律,这个定律也将伴随人的一生。

不知道对别人咋样,对我来说,这个定律挺准。

1971年,我十六岁,跟随俺爹来到了开封。俺爹是土生土长的开封人,也是不到二十岁之前离家,四处漂泊。俺娘是四川人,少小离家,在西北与俺爹相遇,俩人结婚后从大西北到南京落脚,然后生下了俺们三兄弟……等于说,我们全家只有俺爹一个人属于面食定律,俺娘出生在四川,俺们三兄弟出生在南京,都属于九岁之前吃大米的定律。在我九岁之前的记忆里,俺爹就爱吃面食,在南京居住的那些年,俺爹每天下班回家,总要带回几个单位食堂的馒头。

来到开封已经半个多世纪,俺爹俺娘都已经归西,可我至今对馍依然不感兴趣,家常便饭基本以大米为主,这大概正印证了那个“九岁定律”

吧。来到开封后,馍出现在我嘴里最多的情况,就是在喝胡辣汤的时候,也只有在喝胡辣汤的时候,味觉才能感觉到馍香。

第一次喝胡辣汤的记忆,是在午朝门我堂姐家里。来到开封的头些日子,我住在堂姐家里,堂姐家是个大家族,姐夫姓傅,傅家兄弟八个虽各自成家,但都还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堂姐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家庭条件实属一般,五个孩子中除了最小的妞儿(五岁)不干活之外,其余四个孩子每天放学做完功课之后,都要帮着家里挣钱补贴家用,挣钱的渠道是纺棉纱和糊火柴盒。由于生活拮据,堂姐家每天吃大锅熬菜和芥疙瘩夹馍,芥疙瘩就是咸菜,馍可不是白面馍,是那种掺着高粱面和玉米面做成的馍。堂姐家的孩子们都很懂事儿,从没有跟我这个比他们大不几岁的三叔争抢过好面馍(白面馍)。我是从南方“大城市”

来的,受到堂姐一家的特别照顾。那年月的开封,每家的粮本上标注的都是百分之七十的粗粮、百分之三十的细粮,粗粮包括高粱面、玉米面、红薯面,细粮就是白面和大米。那时大江南北都有粮本,南方却没有杂面之说。来到开封,每一次吃杂面我都像被塞住了喉咙,肚里就是再饿,那些杂面窝窝头之类的食物,都是强咽进肚里的,杂面和好面掺在一起还好点儿,尽管是细粮少粗粮多,可那已经是一般家庭一年四季的家常饭了。

堂姐夫很会做饭,我说他很会做饭是因为他会把粗粮变着花样吃,今天杂面馍夹豆豉,明天杂面擀面条,后天杂面蒸包子。尽管我知道这是堂姐夫用心良苦想让我这个南蛮子吃好,可我内心还是接受不了那百分之七十的杂面。一天,堂姐夫对我说:“三弟,咱今个(今天)中午喝咸汤。”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堂姐夫说的咸汤是什么汤。晌午头,我学着孩子们的吃法,把杂面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泡进咸汤碗里,掌(放)进辣椒和醋这么一吃,顿时我的胃被刺激住了。这种刺激里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让我一鼓作气吃下了两个杂面馍,被撑住了。堂姐夫满脸展样(舒坦,精神)地对我说:“说是咸汤,其实叫胡辣汤,胡椒太贵,冇舍得掌,开封人就叫它咸汤了。”

压(从)那以后,别管咸汤还是胡辣汤,都给我的味觉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它能让我多吃杂面馍。

1973年在开封上完高中以后,我上山下乡,去开封郊区一个农场当了知青。因为每天要干体力活,农场领导开恩,农场食堂不吃杂粮吃白面,我每顿饭基本上是俩白面馍一碗大锅熬菜,我的这个饭量算是农场女知青们的饭量,男知青至少要吃三个馍以上。因为能吃上白面馍,跟我一起种菜的男知青里面,有一顿能吃六个白面馍的,尤其是在农场食堂熬胡辣汤的时候,曾有人一顿饭吃进肚里九个白面馍。那年月,肚子里缺油水,胡辣汤利口,用开封人的话说,这叫“吃进肚里都是本”

。尽管农场改善伙食经常熬胡辣汤,但我始终觉得农场熬的胡辣汤不及俺堂姐夫熬的胡辣汤好喝。

两年知青生活以后,我跟随着回城打临时工的浪潮,回到城里当代课教师,先后去了四所中学代课,其中二十九中学位于相国寺后面,就是传说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那个地方。撇开传奇不说,相国寺后面是一个最能体现开封市井文化的地方,尽管那时“文化大革命”

尚未结束,新时期尚未开始,但那里还簇拥着不少“黑市交易”

。有说评书的地下书场,有倒卖布票、粮票、缝纫机票和各种稀有票证的地下交易,还有偷偷摸摸倒腾各种吃食儿的。都说二十九中学是开封最差的中学,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所中学里的学生受市井烟火气影响太重,太社会。

相国寺后面有一家叫“王馍头”

的饭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家清末民初的老店,新中国成立后工商业改造时期归了国家。当时它是相国寺后唯一的饭馆,王馍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是享誉开封的韭菜合子、炸酱面、鸡蛋灌饼,而是每天从早到晚支在店门前咕嘟着胡辣汤的大铁锅,除此之外,就是饭店里有个三十多岁可恶道(凶)的胖男人。胖男人经常跟食客发生矛盾,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因为那一锅胡辣汤,我肯定不会去那家饭店吃饭,即使很怯气那个胖子,也挡不住那锅胡辣汤对我的诱惑。可令我奇怪的是,王馍头有那么好喝的胡辣汤,跟我同办公室的一位女老师却很不屑,每当我叫她一起去王馍头喝汤的时候,她只吃鸡蛋灌饼和韭菜合子,不喝胡辣汤。我问她为啥不喝胡辣汤?她说王馍头的汤不正宗,抽空她领我去喝“州桥胡辣汤”

,那才是正宗的胡辣汤。

女老师说的州桥胡辣汤店,在大纸坊街口的中山路上,是开封城里唯一日夜经营的饭店。女老师家住在大纸坊街,距州桥胡辣汤店很近。可说归说,一直到我结束代课生涯,要离开二十九中学那一天,女老师才领我去了位于中山路上的州桥胡辣汤店,就算是离开二十九中学最后的晚餐。那天也确实是晚上去喝的胡辣汤,州桥胡辣汤店里挤哄不动的人,那喝汤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

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之前,我一直认为州桥胡辣汤是开封城里最好喝的胡辣汤,我坚定不移追随着它的味道,直至它搬迁至自由路。再后来,我与寺门义孩儿哥哥结识,被寺门的早餐拿住了我的胃,寺门回民的胡辣汤又成了我的最爱,州桥胡辣汤才渐渐淡出我的味觉。寺门对我后来改行文学的影响巨大,这与寺门沙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最终把我的生活方式改变成了穆斯林的生活方式,让我戴上了礼拜帽。

义孩儿哥哥是个吃家,我跟着他几乎把开封城里所有的清真胡辣汤喝了个遍,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产生了对胡辣汤进一步的认识。但这种认识还不是那种脱胎换骨的认识,直到有一天,义孩儿哥哥把香港新世界集团董事会的李长发先生领到我的面前,在与李长发先生聊天的时候,我才对胡辣汤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李长发先生是开封人,1965年从寺门离开开封,那年他十九岁。李先生一生浪迹天涯,行商为生,在离开开封的大半辈子里,最让他念念不忘的一件事儿,就是想要搞清楚自己家族的来龙去脉。从小他就听老一辈人说,他们李家祖上是犹太人,是宋朝皇帝赐予来到开封的犹太人“七姓八家”

热门小说推荐
霍格沃茨的秘源术士

霍格沃茨的秘源术士

德威特跟朋友这么说谁用魔杖这种牙签?真男人不用双手剑也得会双手抡起法杖砸人,实在不行高低你也得能打几枪。他对质疑他的官员这么说魔法部长又怎么样?我都骑在魔法部长身上了。他还和伏地魔说瞅瞅你那灵魂,切了七次还想用秘源?虽然话说的有点糙,但他实实在在是个好人。(群号633582373)...

权游:我加载了猎魔人系统

权游:我加载了猎魔人系统

携带猎魔人系统加入到这权力的游戏中,身为白港的继承人,克雷曼德勒谆谆善诱喝下这瓶雷霆药水吧,你将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穿上这套宗师级盔甲吧,你将不惧利刃加身带上这枚炼金炸弹吧,你将带给敌人毁灭和死亡想要这一切吗?那就干了这瓶青草煎药吧。从此之后,维斯特洛大6上出现了这样一只部队,他们力大无穷,装备精良,炸弹开路,法印傍身,百骑破万,纵横无敌!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记得胸口的那枚狼头徽章权游世界猎魔人元素,希望大家喜欢。...

我叫赵出息

我叫赵出息

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会出头。这一年,在祁连大山里混吃等死了二十多年的刁民赵出息终于选择走出大山,带着最庸俗的想法来到大城市。不富贵不还乡(这是一本纯粹的可歌可泣可悲可笑的小人物奋斗史)我叫赵出息...

我的盗墓往事

我的盗墓往事

悬疑盗墓鉴宝复仇我是一个农村青年,本来过着普通本分的生活,因为嫂子,我被迫走上了犯罪这条不归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我的盗墓往事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注意!闪婚老公退役,禁止心动

注意!闪婚老公退役,禁止心动

甜美机灵医生禁欲退役队长先婚后爱双洁1v1爷爷临终前,将花半夏托付给曾救治的伤员,对方却直言让孙子娶了半夏。领结婚证当天,男人就消失了。两年后再遇,他是从天而降的队长,她是勇敢冷静的急诊科医生。为了让她不再身陷险境,时峥利用职权,将她调离急诊科。谁知,重症医学科却有一个成最等着她,送妻入虎口,这简直是他是时峥的失败。某天,时峥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花半夏抬眸看了一眼,不了解,不评价。时峥霸道地堵着她,现在开始了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注意!闪婚老公退役,禁止心动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